naiveee

如果你骂我,我就打你。

恰此时:十月某日【cp:权瑜 现代paro】

warning:

1、指路前篇《九月某日》

2、随便决定了把这个权瑜现代paro写成一个叫《恰此时》的系列,与季节相关

3、雷,ooc注意

4、权仔18岁注意

5、没有任何策瑜属性,权瑜的甜蜜蜜日常

***

十月某日

 

正是夏天的燥热渐渐褪去,而秋风裹挟着回光返照的蝉鸣猛烈夹击的时节。马路旁的行道树沙沙作响,像是抵御虫鸣的最后一点无畏的攻击。昏暗的路灯时好时坏,晃眼的光时有时无。周瑜把车停在旧小区外面的那条没人管的断头路上,匆匆下来,他把西装外套和公文包一起搭在肩上,额头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发臭。

周瑜有些极轻微的洁癖,大致是被大学宿舍的兵荒马乱影响到的。他很难容忍自己身上有味道,即使是在冬季也坚持每天都要洗澡,甚至于在过于炎热且没有空调的夏天,他会选择早晚各洗一次。真正搬出去工作了之后症状减缓了很多——毕竟太忙了,没有时间给他一遍遍打扫,他也不在需要和别人共享私密空间。

 

直到现在。

 

他几乎是头脑一热就决定把原来稳定且极富上升空间的工作辞掉,去孙权上大学的城市找一个新工作。毕竟他一开始决定留在故乡,多多少少出于想离他们近一点的私心,如今留在那里的私心被孙权的离去掰扯了大半,他迟缓地掏出自己的心,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才发现那红红绿绿看似缤纷的想法里面只写着孙权的名字。

孙权的名字好听得很,权谋,权力,不像他哥哥一看就是个狡猾的家伙。周瑜想起自己离开之前孙策为他践行。大乔做了一桌子的菜,孙策又往死里灌他,像是不知道他明天还要开车似的。周瑜觉得心中有愧——好歹自己像是强占了他的弟弟——索性随他灌。周瑜酒量不小,但和孙策这种既有天赋又被孙坚从小培养的酒罐子怎么能比。有意思的是,孙策很少见地请他喝的是黄酒。他们俩从高中开始就有过两个人偷偷跑出去拼酒量,地上躺着的都是啤酒瓶;逢年过节拜年的时候,常常是随着孙爸爸,来个二两白酒尽尽兴;有时候他去孙策家做客,大乔若是在,准逼着他们喝红酒,说是不那么伤身体。

他不解其意,而且孙策却似乎对黄酒不那么拿手,他还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热,孙策已经有些东倒西歪说胡话了。这对他倒不是罕见,毕竟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比拼酒量那么多次,跪成一排在马路牙子边上吐都不是没有经历过。既然见了那么多次了,孙策这装出来的醉酒姿态他一眼就识破了。周瑜心觉一阵暖意,他暗忖孙策定是晓得他明天要开车,喝不得太多,所以表面样子做做,真喝起来还是给他放水了。孙策那时作势要吐,大乔一边埋怨他不能喝还逞能,一边经验丰富地要把他架起来。

周瑜赶忙站起来去扶孙策,孙策可真沉。体育系毕业之后他去做体育老师了,大学时候开始的网红健身博主事业也没放下,这几年下来肌肉倒是长了不少。周瑜咬着牙架着他,对大乔微笑表示不需要帮忙。他想大乔刚才那副熟练的样子,心里直打颤——大乔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居然连孙策都架得起来。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缺少锻炼的身体是不是已经迟钝得生了锈。

孙策压着他一步一步挪进了厕所,扒着马桶边沿,却不吐,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周瑜被他看得背后发麻,浑身不自在。他别扭地想问干嘛,孙策却早他一步:

“周瑜,你喝了我家的女儿红,可要照顾好阿权。”

 

那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是脸红还是脸白了,他早就该知道,他和孙策做了这么多年哥们,他了解孙策,孙策又何尝不了解他。再加上孙权又是他的弟弟,尽管孙策已经搬出来自己成了家,可又离得那么近,算得上朝夕相处的。孙权那点小心思他猜都不用猜。

孙权可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周瑜怕节外生枝,孙策又觉得不让他知道比较有意思。等到孙权真的见到周瑜站在他面前时,已经是开学的第二个星期的周末了。周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搬了把椅子蹲在阳台,就这背后寝室的灯光背他的单词——新生嘛,总会认真一段时间。他的手机常年是静音的,借不借得到电话都是靠缘分。

周瑜的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接起来了,就像是感应到了似的。

 

那是周瑜自送他去学校一来第一次打他电话,他急的手机都快给摔了,就想赶紧接起来。周瑜正站在楼下偷偷地看着他呢。他把车停远了一点,徒步走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像是夜里偷窥朱丽叶的罗密欧。他也不知道孙权会在阳台上,只是觉得有那么点可能,就想连这么点可能也算上。

“看下面。”周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进来,听起来就像是从大洋彼岸传过来的浪涛声。孙权心跳的很快,他想起前几天刚有人跑到女生楼底下去“喊楼”表白,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倒是围观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他也觉得好奇,随着人流跑过去看,就见到一个男生在楼底下唱歌,不怎好听,和瑜哥比起来差远了。

那一定是生命给他最好的礼物了,他看见周瑜站在楼下,昏暗的路灯照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也照不出他脸颊的红晕。他只看到周瑜纤长的身影竹竿似的立在马路上,周围空空荡荡的,偶尔传来些远处的汽车轰鸣。

 

他想要从阳台跳下去抱他。

 

周瑜那时刚刚通过二面,几乎是当时就敲定了他。他也很快地找好了房子,时间紧迫来不及多看,就定了一个最近的。孙权像个八爪鱼似的抱着他不松手。周瑜都要羞煞了。尽管晚上这条路上的人实在是少,可这正对着寝室阳台的,随时都可能被看到。他费力把孙权从身上扯了下来,一字一句地告诉孙权他已经搬来这个城市了。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可孙权把他的那点不明显的眉飞色舞看得一清二楚,更想抱紧他了。

孙权总觉得周瑜是个很冷静,不会受感情左右的人,即使是他告白的那夜,周瑜的情绪也不像他那么跌宕起伏。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在毕业之后找到很好的工作去和瑜哥在一起,或许还要读研、出国什么的。可那未免也太久远了,要和周瑜谈四年的远距离恋爱。而他自对瑜哥有些朦朦胧胧的感情,至他终于犹犹豫豫又坦坦荡荡地表白,也有七个年头了。头六年,他与周瑜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又都是只能在假期里。他缠着周瑜在家里住下,说要雇他做家教,把自己藏得连他哥哥都找不到的压岁钱一张一张拿出来,叠成一叠放在周瑜面前。孙家是大家,每年过年走亲访友一整个寒假都走不完,他总是收压岁钱收到手软。

和他哥哥比,孙权对他压岁钱的支配就有计划得多了。孙策总是在节后找周瑜还有其他几个哥们儿浩浩荡荡地去搓一顿,豪迈地说这顿我请了。而孙权的计划就是全部存起来,以待不时之需。

而对于那时的他来说,让周瑜留下来就是那个不时之需。

 

孙权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可他一面对周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被掐着,脑子也不听使唤了。他也不是没见过漂亮小姑娘,他初三就交女朋友了,载着她坐他老哥传下来的破自行车的后座,压得嘎吱嘎吱作响。他叫她沅沅,在夕阳下空旷的公园角落里吻她。可那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他吻周瑜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像是落了水的小猫,在他的身边发颤。周瑜也在发颤,他偷偷去摸周瑜的手,像校门口小摊刚出炉的烤红薯。他握得紧了,像是要把周瑜的成攥成自己的,摘下来带走。他心跳得太快了,周瑜的睫毛在他脸上扫着,就像是一根在他浆糊样子的大脑里搅拌的玻璃棒。

 

周瑜有些后悔告诉他自己在这个城市租了房子。他话音还未落,孙权就立马像个半大孩子似的对他撒娇,拖着他不让他走,非要跟他一起过去。周瑜不想答应的,毕竟他才刚刚搬进去,老实说,里面的状态还没办法见人。他又有点轻微洁癖,要不是急着来找孙权,他肯定要花一整天在收拾那个破屋子上。孙权又缠着他,好哥哥好哥哥地乱叫。周瑜都觉得有些烦了,只能依了他。

 

出租屋真的很乱,乱到把孙权都吓了一大跳。他是去过周瑜家的,周瑜的房间总是一尘不染,很少的东西排列得整整齐齐。倒不像是在家里,像是那种只住一两天,又有专人打扫的酒店。出租屋除了厨房和卫生间的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设施,就只剩下一张放了发黄又有许多污渍的席梦思的床。周瑜的行李很少,摊开未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里只有几件叠得整齐的衣物。周瑜有些窘迫,急着要把行李箱合上。他有一种被窥探的不适。

孙权又想起瑜哥那间明亮的卧室,整齐的书桌和宽敞的床铺。他蹲下来,自后面抱住了正蹲在地上拉他的行李箱的周瑜。没有空调的房间的燥热正一点点从脚趾攀爬上他的脑袋。他浑浑噩噩极了,把脑袋塞在周瑜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扫在周瑜的脖颈上,令他一阵阵发痒。周瑜也被那股燥热感染,却是从脖子一寸寸侵蚀到脚趾。

他们两个谁都不肯说话,只是僵硬地维持着那个并不令人舒服的姿势。最后是周瑜热极了,他用双肘把孙权顶开,嗔怒地瞪着他。孙权登时没了方才那强势的样子,很勉强地摆出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却是有些唯唯诺诺。周瑜一边瞪着他,一边伸手在半开的行李箱里摸索,直到摸出了一张簇新的床单。他把床单摊开,孙权闻到了那上面洗衣液的香味——那么香,和他家里用的完全不一样。周瑜还在瞪他,孙权温顺地低下了头。他视野中的周瑜的双脚离开,不远处又是甩动床单的声音。孙权用余光偷瞥,只能看见周瑜漂亮的穿着西裤的腿,向上是略有些瘦削的脊背。

他默不作声地吞了一口口水。

 

周瑜叫孙权起来。他心里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些,怎么就瞪了瞪,孙权会变得那么老实听话。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孙权过于亲密的接触,倒不如说,他根本就不擅长也不曾有过和任何人建立这种关系。但他知道情侣之间的相处应该是什么样的,耳厮鬓摩,不过是表达爱意的方式而已。

于是他笨拙地拉着孙权的手坐在他铺好的簇新的床单上,摸了摸那被汗浸湿的头发。他闭着眼睛吻向孙权的鼻尖。孙权应该已经洗过澡了,身上一股舒肤佳香皂的味道。周瑜趁他没反应过来,很迅速地撤回了身体,又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周瑜有些紧张,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嘴唇上沾了些孙权方才出的细密的汗,闻起来也是一股舒肤佳的味道,尝起来却还是咸的。

孙权又吞了一口口水,在两个人的安静里异常大声。

 

他把周瑜扑倒在了那张米色的床单上。

 

此时,周瑜正在走向那个出租屋。自那日起,他们去购置了些必备的家具,也换掉了一些厨卫设施。和房东沟通过之后把整张床都扔了——他一躺上去就嘎吱作响,更别说两个人在上面的时候了。他们就买了一个更大的床垫,找了块大点的模板垫着,直接放在地上了。床垫上铺着的还是那条簇新的米白色的床单,带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他们两个装家具装累了,就一头栽进那张床里了,把平整的床单压得都是褶皱。

周瑜歪着脑袋看向孙权,贴的太近了,他看得清孙权额头上隐蔽的蚊子包,半闭的眼睛上纤长的睫毛,鼻头被抠破的痘痘,唇上稍微长出来些的胡茬。他们两个都汗涔涔的,淘宝包邮的款式老旧的电风扇吹出了强劲的风,却仍然带不走他们的燥热。

周瑜的心痒痒的,只觉得那阵热风成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笼罩着他。他很热,却不舍得摆脱。

 

今天是周四,不,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周瑜停下脚步,看向一整栋黑魆魆的楼,这么想着。困意并不能席卷他疲惫的身体,他只想赶紧回家。

 

回他和孙权那个破破烂烂还是租来的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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