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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骂我,我就打你。

效应-Α-CHⅠ【ahp冰中心无cp】

Α-Area Nine

Chapter Ⅰ

第九区的清晨始于几声清脆的鸟鸣,先是暴风鹱,然后斑姬鹟跟着唱和,随后才是是善知鸟。北方草原还未到迁徙的季节,古代人的遗留技术的发条钟表没有在这个远离中心城市普遍推行,多数人是靠着鸟类吵闹的交响乐(有时还混杂了别的声响)清醒过来。

艾斯兰也是在善知鸟的叫声中醒来的,不同的时他的小善知鸟的叫声却是这样的:“喂喂!艾斯,有人在敲门。”艾斯兰的直觉告诉他今天是安息日,学校不工作,他大可以不与那些需要日复一日地耕种的无用人一起踏着鸟鸣起床。

“闭嘴帕芬,我知道你只是因为饿了。”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说的是真的!”帕芬扑腾着翅膀把羽毛蹭在少年的脸颊上,橙黄的鸟喙啄着他的鼻尖,“好吧,我的确也有点饿了。今天早餐是什么?”

 

此时艾斯兰也听到了敲门声。这不是很通常——安息日禁止娱乐,不会有朋友一大早闯进来,何况这敲门的声音也异于常来拜访的彼得毛糙的行为。他一边换下睡衣一边在大脑里过滤了几个错误选项。敲门声加快了些,于是他扣着白色衬衫扣子的速度也明显快了起来,慌乱导致的结果是他从最顶上那个开始扣错,衬衫变得皱巴巴也歪歪扭扭。他无暇顾及,双腿蹬进背带裤里,把下摆胡乱往里一塞,后背的衣物揉成一坨。他光着脚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一个高大的金发白种男人,鼻梁上悬着一副玻璃透镜,透镜后是一对有些寒冷的蓝眼睛。艾斯兰的糟糕打扮显然让他很不满意,他一言不发地用那相当有穿透性的视线上下扫视了少年一通,眉心略微皱起。艾斯兰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他想厉声质问对方是过来干什么的,却只能发出吞咽了一口口水的响动。

 

“抱歉打扰了,我们是资产管理协会的。谈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说话者从高大的男人后面探出头来——艾斯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矮上许多的金发男子,身上是明显大了好些的旧衣服。对方一脸无奈又畏惧,却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是提诺·维那莫依宁,是这位乌克森谢纳长官的副手。”

“我赌一顿早饭他们是夫妻。”帕芬停在他的肩上,悄悄地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句。

“别讲得跟哪次早饭不是我做的一样!”艾斯兰扭头气急败坏地回答,话音未落,后脖子就已经冒着冷汗发凉了,再缓慢僵硬地扭回来。果不其然,两人都以一种吃惊又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艾斯兰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我、我好像听到幻听了,可能还没睡醒……”

帕芬相当配合了叫了两声。

 

艾斯兰把两人请进了门,匆匆进了洗手间把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干净。该死的,他开门前还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期待——那的不可能的。他把缸里的凉水扑到脸上,银发湿漉漉地向下滴着水。那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期待,那是不可能的。

 

他回到客厅时两位客人已经百无聊赖地对着四周空空荡荡的墙壁发了好一阵子的呆了。茶几上放了一张写有两人名字的纸: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与提诺·维那莫依宁——来自资产管理协会。像是粗陋地模仿中心城市探访者的“名片”。艾斯兰不动声色地将这张名片收进壁炉上的一堆纸质废品里。

“艾斯兰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前来的目的。”提诺斟酌着话语,他可不想让面前可怜的少年因为畏惧贝瓦尔德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对这种感觉深有体会,“我明白您舍不得这个地方,但是——”

端着放有陶瓷水杯的托盘的艾斯兰一个趔趄,三个杯子全部滚到了地上,大半的水洒到了地毯上,最靠外的那个咕噜咕噜滚了半圈,停到了贝瓦尔德的脚边,把贝瓦尔德的皮鞋尖沾湿了。贝瓦尔德看了眼地毯,又抬头看向艾斯兰。艾斯兰把掉得近的杯子拾了起来,没看向他的方向。提诺被刚才的响动吓得一怔,他反应很快,双腿收得及时,否则得被泼得满裤管都是,像是刚刚在泥水里淌了一趟。贝瓦尔德在提诺伸手过来之前把还剩半杯水的杯子端了起来,地毯又厚又毛茸茸,看起来没摔破。

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里面的水顺着看不见的缝隙流了个精光。

 

“现在是旱季。”艾斯兰耸耸肩,把托盘往茶几上一搁,顺势坐在了木椅上,“既然先生们那么忙,我们快点解决。”

“呃,那好的。先是有关于这幢房子。”提诺摸出了他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份纸质粗劣的文件,“这幢房子正常来说是三至四个人的配额,您和您的哥哥已经是格外受惠了……”帕芬扑腾着翅膀停在茶几上,低着头一副在端详这份文件的模样,它啄了啄艾斯兰的手掌。

艾斯兰猛然把手掌攥成拳头,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愤怒:“然后你们就要把我赶出这里吗?”

“艾斯兰先生……”

“是。”贝瓦尔德从怀里掏出手帕,先一寸寸地擦干了手,再一寸寸地擦干净了他的皮鞋,然后顺手把它扔在地毯上。

艾斯兰双眼瞪大,声音说不出得喑哑:“我拒绝,我的父母都被派遣去中心城市了,他们可能要来看我。还有——还有帕芬,帕芬也需要居住的地方。”

“该住宅目前登记的实际居住人口只有你。”贝瓦尔德低头把玩了一会儿那份薄薄的资料,“啪”得一声合上。如果不是帕芬在不停地啄着他的手,艾斯兰恐怕自己真的要控制不住情绪,一拳砸了过去。

显然要是真的打起来,他赢的几率一定不大。

“你不能够——这、这是我的房子!”他相当没有形象地大声吼着,变声期前的少年音尖锐又细弱,“你不能把属于我们的东西随便拿走!”

 

下一瞬间,艾斯兰发现自己被压在墙上,贝瓦尔德弯着腰,单手提着他的衣领,他使劲儿踮着脚尖试图触地,偶然地想起了学校里老师曾经提过的名为“芭蕾”的娱乐。艾斯兰简直要窒息了,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上冲,像是受了惊的牛群,踏得地震天响。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翻着白眼机会要晕了过去。贝瓦尔德这时候松了手,他按着艾斯兰的左肩,双眼射出的视线更加凌厉,也冰冷。那股视线上上下下地扫射着他,艾斯兰没由来地感到心虚,一阵咳嗽后不能自制地又咽了一口唾沫。

“记住:个体没有所有物。大陆上的一切东西都属于普森南联合政府,属于所有人民。”贝瓦尔德终于停止了对少年的怒视,提诺在旁边咋咋呼呼地劝架,他把手松了,“愚蠢的人才会在别人面前这么说。”

于是艾斯兰畏惧又勇敢地看着他,帕芬伏在少年的肩头。提诺叹了一口气:“艾斯兰先生,我和乌克森谢纳长官前来是为了给您提供一个替代选项,您可以考虑一下。”他说着,把贝瓦尔德扔在靠背椅上的文件又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您最好赶紧决定。”提诺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艾斯兰没有接,于是他面色不变脸带笑意地在茶几上找了一处干的搁下了。他向艾斯兰道别,而对方的视线始终集火于贝瓦尔德——贝瓦尔德早就不再看他了。矮个子男人扯着他的长官的衣袖就把他往门外拉,门栓开启时发出“咯哒”一声,然后那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漏进了他的耳朵:

“你无权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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