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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骂我,我就打你。

长干行【拾叁】

长干行


六十一。

风月楼的生意突然就冷清了下去,黄老板的脾气也让人更加不敢靠近了起来,而总是不看别人眼色又爱办错事的傻大包只能把挨骂被训的任务一个人挑了。并且不仅仅是他们一家,附近的饭馆商铺也渐渐稀落起来,天气热了,甚至有的店都关门歇业,明摆着是不想再做了。说实话大包不解得很——在他眼里,入夏后的姊姊们分明变得愈发漂亮,怎么就再吸引不来客人呢?


这还真不是大包眼神儿的错。过了夏至,姑娘们的衣物显然轻薄了更多,要不是民风粗犷来的人总是见多识广到处漂泊的,若来两个不谙世事油头粉脸的小书生,肯定要羞红了脸的。而大包傻是傻,但也算是个男人,眼光再差,也不可能特立独行独辟蹊径,毕竟是大同小异的。只是这生意说不好就偏偏不好了,白白愁坏了黄老板各个姊姊和傻大包也没办法。


后来,他倒是从小蛮那儿听得了原委。是说这宋辽开战在即,哪还有人有心思做做买卖逛逛窑子。更何况听闻宋军一路败退,估计不几日就得连双喜镇也破喽。他想想也信了——最近路上总要遇着些身着甲胄的军爷,当然也不是什么将门虎子神勇非常,老听小蛮在那边嚷嚷这些家伙每天杀人越货媚上欺下,到头来最先当逃兵的也一定是他们。就靠这些兵油子,大宋肯定得亡了。


傻大包也不知怎么,就腾升了股子正义感,竟然跟小蛮顶起嘴来,他说:


“大宋那么厉害,一定会把那些什么什么地方的人都打跑的!”


六十二。
可展昭好歹也是自幼习武,怎能被他如此轻易对付了。那一脚可谓够准,够狠,只可惜先前为了迷惑他刻意放缓了速度,待到了眼前,便也显得似乎不那么够力了。展昭定了定神,凭着本能险中躲过了对方接踵而来的两次击拳,强憋着一口气忍住脾胃的疼痛,脚尖一个点地便晃到对方身后去了。

实话说,那一晃的燕抄水他并未掌控好。毕竟方向师父讨教来,又在强忍着痛感,展昭一个恍惚,险些一头扎进粉墙上——好在他还未曾痛苦到忘记了公孙策早些叮嘱他的机敏行事,也不顾名门正气了,索性一手扯了对方的头发,扯得很紧,手下的男子发出压抑的痛呼,挣扎的势头缓了缓。

“快把我的钱袋还回来!”


这时候展昭便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了,即便是成天被戒色戒色地叫也好过这般容易被人抓了去。只是展昭毕竟是个出家人,又是浸在家国大义惩恶扬善里长这么大的,未免还留着不少心慈手软的情愫,见男子似乎痛苦得很,就不由得松了松手上的劲。那再一看身形已早不是孩子的男人趁着他还在自己与自己辩驳的时候,猛地挣脱了束缚,向出城的方向跑去。


六十三。
更深露重,连地面都凉到彻骨。公孙策被粗鲁地放下在地。他动了动胳膊肘,似乎点穴的效果已经大部分褪去。再定睛一看——那看起来是个家主的人物正背对着他跪在只蒲团上,面前似乎密密麻麻摆满了物什。公孙策又揉了揉眼睛,这回才看了个清爽。这湿冷的地界竟是个祠堂,他眼前身后摆放的,分明是一个个牌位。


排位被一层一层垒起来,形状看上去像是一个三角的塔尖,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名字。屋子里并没有点灯,窗外隐隐约约的星光或是月光照亮了一些,但还是看不真切。公孙策站起身,想要更加凑近一点,但那家主方才似乎静止的身体突然一耸,把他惊得浑身一颤。

家主端着蜡烛转过了身来,脸上的伤痕更狰狞了些。若是包拯看到了,可能真得要吓出毛病来了。他不禁为自己算是高于普通人的胆量抒了口气。那样貌凶狠的男子神情却柔和了许多,看上去也不再如此凶神恶煞。公孙策点了点头当做打了招呼,再回过神细细观察,那被照亮的正中的牌位上赫然写了二字:
“白水”


六十四。
这时距和谈金失窃不过半年,庞统早从了军令赶赴边境。虽晓得辽国蠢蠢欲动已久,却不曾知道这次来得这么快。主帅的营帐几夜几夜灯火通明,连几个伙头兵都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到睡不着,大半夜全是出营放水的声音。

宋军本不该这么窝囊的。兵力几乎是辽国的两倍,兵器锋利粮草充足,而真宗在位时唐福上献的火炮火蓟藜也早早开始使用。只可惜太祖定下重文轻武的规矩,那些大大小小的兵头,哪里能和骁勇善战的辽人比。

庞统此时正站在高处的草坡上端详着整个儿兵营——他没被召去。他虽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忠武将军,但营里还是要讲资历论岁数的,更何况他父亲是当朝太师,而这主帅,恰好是八王那一派的。庞统一向厌恶这等派系斗争,非要说也只能站在自己老子这边,但他仍对此不屑一顾——无论是什么党派,都毕竟还是给那痩得和鹿似的,就眼睛还挺大的小皇帝卖命,那多堵得慌。以此可见乱臣贼子的思想总不是一天形成的。

其实赵祯那时候也不小了,只可惜太久不见,他庞统只记得那黄袍子里奶白奶白的娃娃了。


六十五。
那小子终于迈开大步跑了,速度还挺快,只不过怎的也比不上练家子的展昭。但展昭也好歹只是半大小儿,何况刚刚受了他一脚,再刻苦修行也不能一时半会儿追上那长手长脚从小练习脚底抹油的小偷。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路不仅待到他终于把那家伙逮住,又寻回自己的钱袋时,已然出城行了一二里了。

只是展昭寻到的,还远远不止这一个小小的钱袋。他以为这贼人是老手,定还藏有其他赃物。展昭摸索了会儿,果不其然,从那贼怀里还摸出了个玉佩,玉是好玉,成色通透价值连城,只是那小偷一介莽夫看来是不清楚其中价值,只当它可以作护身之用。而同为习武之人,素来对这些公子哥挂心之物不感兴趣的展昭竟然一眼便晓得这古玉的珍贵——那玉他曾见过,而他见到的时候这块玉还系在他公孙大哥腰间。

展昭双眼一亮,巨阙便抵在了那贼人的颈边,他斥道:“你是何人,怎么会有这个!”

那小偷突然敛了一脸惊慌,抿唇一笑,“我?我可是公孙家大公子——公孙策。”


【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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