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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上)【狄尉/裴尉/狄裴】

冷香

上 


*标题标注狄裴是因为有大量狄裴交互,但是实质不是狄裴cp,也不是替身梗

*@金城六 和老爱的孩子


(上)




大理寺的梨花开了,纷纷扬扬都是白色。只可惜从院子里行色匆匆走过的都是粗人,又耽于事务繁重,不见有人驻足欣赏。


花期将过,枝头只剩几只零星的完好的花,也病怏怏地趴着,风一吹就有气无力地摇晃。狄仁杰小心地从最低的枝条上拈下完整的一朵,拢在手心又悄悄松开。花瓣沾了他的汗水,变得沉重。他摊开手,便四散坠落。


落在地上的花瓣沉没在方下过春雨的污泥里,白得刺目。


又像染了血,渗着火红。




八年后再回到大理寺,像是什么都变了。狄仁杰提着鸟笼经过院子,栽满荷花的鱼池被填了大半,其上栽了几棵瘦小的梨树,假山也被青苔覆盖,隐没在草丛里。有一条小径从树下穿过,绕着假山,连到仅剩的一小块鱼池边。远看倒也有几分雅致。


他想起薛勇的样子——早年任大理寺卿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算多聪明,但很忠实——完全无法与这个别致的小院联系起来。


他问寺丞,那寺丞是新人,具体的一概不知,只不过告诉他小院都是少卿大人打理的,薛大人很少过问。


狄仁杰就扭头看裴东来,他还是一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样子。雪白的头发皮肤和玄色的官服倒很配这一派凋落景象的院子。实在肃穆。狄仁杰与他对视片刻,扭过头继续向前走。他总觉得以前的大理寺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所有人都鲜活。


如今连天都是灰白色。




事情的转折是在鬼市。裴东来板斧被夺,他便抽出佩刀。大唐用刀的人太多了,但那招式看起来格外熟悉,凌厉干脆。便是面对如此阴森怪异的机械都镇静。裴东来把它打散了,踩在脚下,注意到了连接在其上的钢索。于是他侧过脸,盯着刀锋,顺着钢索向上看。


狄仁杰见他收刀入鞘,竟然有些失神。


当然这番失神没有持续多久,裴东来对他大喊静儿有麻烦,便飞身去迎战。狄仁杰也冲上栈道顶上,把木架全数往下推,压到红衣“国师”身上。“国师”便潜入水中逃了。上官静儿自然是追了上去,狄仁杰知道她拦不住,也没有拦,只叫住了裴东来,叫他不要去追。但是裴东来毕竟年纪小,血气方刚,怎么会老老实实跟着他。


他们惊魂甫定,一切都很自然,但那时狄仁杰叫他躲开,脱口而出的是“东来”——那之前,他都是叫“裴兄”的。




后来狄仁杰还是没有忍住,问了裴东来是否认识尉迟真金。


这个名字于他已经多年未曾提及了,张嘴都觉得舌根干涩,发出的声音更不像是自己的。他总是在心里念的,可总是不能说出口。即使见到了沙陀,他们也像是都心知肚明,把那个名字忘肚子里咽。


狄仁杰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老了,这个名字他都觉得有些陌生。


裴东来本来背对着他向前走着的,听到他这么问,停下来,转过身看他。裴东来点了点头,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过了一会儿才作答:“我认识,那是我师父。”


他一向不信神佛,与三藏法师的交情也多因为钦佩法师的博学。但这竟叫他觉得是冥冥中的注定。狄仁杰的表情应当变得很奇怪,以至于他都看到了裴东来脸上的笑意——这次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了。


“是,尉迟真金是我师父。”他说。




可惜案情紧急,容不得狄仁杰与他说太多。上官静儿也从屋里出来,双眼瞪着他们。狄仁杰刚刚拜托她安排自己和国师见面,她肯定也难做极了,目光都带了几分恨意。狄仁杰就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上官静儿气得一甩衣摆便走了。


裴东来的眼神一直跟着她,拳头攥得紧紧的。狄仁杰觉得有趣,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他说:“你和你师父挺像的。”


裴东来迅速移开视线,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狄仁杰没有再往下说了,他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那匹马,步伐很快。


他其实有很多想说的,比如二十年前尉迟真金在洛阳街头见到了花魁都只会痴痴地盯着,还为她写诗,写了一张鬼画符。装腔作势,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格外凶巴巴,总是把姑娘吓跑,怎么也学不会温柔。三十多岁了,都不知道怎么和姑娘相处,不是打官腔就是要比武。


狄仁杰想裴东来肯定没有见过那时的尉迟真金,他想打趣“你师父还没有你会讨姑娘欢心”或是“你可别学你师父那样”。


但他只是走向了自己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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