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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故人庄(五)【少包三 公孙策中心 微庞策 展策】

过故人庄


(五)

柳冰带他们进的是一间杂物间,却在二楼外侧,靠近楼梯。两旁的屋里都是莺歌燕舞。公孙策已经稍习惯了些,不再那么畏手畏脚。庞统倒是如鱼得水,自在得意得很,那一身锈金线云纹的黑色暗纹绸缎交领衫子衬得他格外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尽管他本来就是。公孙策在心里瞪着眼叫了他一声情种。

柳冰停下来,双手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只是以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们。公孙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去开门。庞统的手比他更快,一推就把门推开了。屋子里面没有点灯,空气中悬浮着厚重的灰尘,随着推门的风四处逸散。公孙策轻咳几声,跟着庞统小心翼翼地走近屋子里。他们借着门外的灯火通明找到了一盏早已没了油的油灯,和一根只剩一半的蜡烛。庞统点燃了蜡烛,举起来绕了一圈,这间房间除了一套似乎是黄花梨的桌椅以及长满蛛网的书柜,只剩下一张床。公孙策在另一侧找到了又一根蜡烛,点燃了,又照亮了一小片空旷的地面。

柳冰依旧在门口踌躇,公孙策也不好去叫她,只能摸着黑摸索。经历过双喜镇风月楼一事,他已经猜出了这里八成是死过人。那么闹鬼八成也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希望别人不要进这间屋子,这更说明了这间屋子有古怪。

四壁是空的,没有挂画。桌子上也只是堆叠了几本书,摊在桌面的宣纸上未着半字,落着一层灰,书上也是。地上倒是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有谁的脚印,像是不久前被人刻意打扫过了。公孙策想回头问问柳冰最近有谁进来过,他背后的那束光突然消失了。

 

门被关上了。

 

公孙策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连忙捂住口鼻,但已经有些太迟了。他控制不住地瘫软了身体。公孙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睡意,他跪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捏着左手小臂。生疼,但用处不大。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腰部受到一股力,朦胧之间,他努力睁大眼,看见是庞统正单手搂着他的腰,把他捞了起来。他的鼻子敏锐地嗅到了一点血腥味,屏气定睛一看,庞统揽着他的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他的腿上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公孙策来不及多想,伸手抢去匕首,往自己的胳膊扎去。这一刀偏了,只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血痕。血痕不浅,公孙策觉得清醒多了。

阻拦他的是庞统。公孙策下手狠急,他只能让他下手偏了些。他心想公孙策也并不会武功,看来此番定有歹人从中作梗,一介文人难以自保,醒着睡着倒没有什么区别。

事情的发展似乎如他预料,临走廊的窗户突然射出数十只短箭,他把公孙策护在身后,挥舞手中的剑,轻松地格挡开了。他有些后悔让那两个飞云骑先行离开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四面同时受敌,他自保还可以,要想护住公孙策就很难了。正在他左思右想时,又一波箭雨悄然而至,他挥剑格挡,发出阵阵罡风。

就在此时,他听见背后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庞统猛地转身,用尽量让两个方向都在余光范围内。幸好发出声音的不是隐秘的敌人,而是公孙策。

 

公孙策正骑在窗棂上,对着他做了个快来的手势,就一头栽下去了。庞统感到一阵目眩,好像疼痛已经抵御不了蒙汗药的侵袭了,他一边躲避背后的暗箭,一边接近窗户。这是二楼,就算摔下去也未必会有多重的伤。可公孙策不是一个习武之人,以他那个姿势落下去,难免会伤到头部,再好一些也要摔伤个胳膊腿儿的。他想自己是因为害怕公孙策在好戏开场之前就谢幕,心头缩紧,竟然也有一丝慌乱。

他一手挥舞着宝剑向下望去。

 

公孙策不在有很多理由。他不是个小孩子了,晚上想要四处走走也不是不能理解。庐州城的夜虽不算热闹,但也没有多么冷寂。烟柳花街的灯红酒绿公孙真还是见识过的。但公孙策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他可能是来了雅兴想吟诗了?像是那些有名的大诗人一样,深夜造访友人,一同吟诗喝酒赏月去了。可这庐州城,没了包拯,还有谁算得上他的友人?公孙真心里有了人选。他一边祈求者自己好运,一边走向广充的厢房。

 

尽管他明白十有八九公孙策不在那里——看二人相处,绝非会在入夜后一同吟诗作赋。更不会用拙劣的技巧掩盖他的离开。

 

顺着窗棂往下望去,公孙策正抬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这烟柳花巷沿河而建,公孙策恰落在河中。庞统扶了窗沿一把,横身翻过了窗,轻盈地下落,他本想控制自己的双脚点在水面上,却在降落时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一阵抽疼,最终和公孙策一样落进水里。

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彻底清醒。河水冲刷着他腿上的伤口,愈发疼痛。庞统面色无异,拽着公孙策的手臂带着他往对岸走去。公孙策的手臂被拽得生疼,他学者庞统的语气嘟囔着“粗鲁,真粗鲁。”

庞统拽到他的伤口了。但公孙策说不出口,总觉得向庞统示弱是一件及其令他丢脸的事。庞统听到他的嘟囔了,心里直乐呵,没想到你这公孙策,连这种场合都能说笑,还真是处变不惊。庞统问他:“公孙策,你是怎么知道窗外是水的。”

“哦,这个嘛。我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地形和方位。”公孙策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我本也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想开窗驱散烟气。”

公孙策又与他四目相接,双眼里似乎缀满了星星:“没想到我也救了王爷一命。”

庞统心想这才二楼,我闭着眼都能跳下来,没有你这个拖油瓶那就更轻松了,你这算哪门子救了我一命。但他说不出口。盯着那双啜着笑意的眼睛,他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广充的房间也是黑魆魆的,外面的侍卫似乎也去睡了。就像是它被空置的那些个日日夜夜。公孙真颤抖着手推开门。公孙策当然不在里面,那张床也是空空荡荡的,广充也不在里面。

公孙真不知是该松一口还是该更加紧张。他明白广充的失踪和公孙策的失踪必然有其联系。或许是两个人趁夜色一同出门赏月观景了?这倒不无可能。那公子哥带的一大群侍卫,想必不会让公孙策遇上什么问题。可那公孙策房里忽然熄灭的灯火又是怎么解释?莫不是他们要做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

他仍感不到丝毫睡意,决定在这等着二人回来问个清楚。

 

若是他们今晚能够回来的话。

 

公孙策和庞统二人在淌河的过程中一路沉默。有些地方水深了,庞统便揽着他的腰,裹挟着他游过去。公孙策差点上不来岸。庞统给他的鹤氅早就丢水里了——那玩意儿吸了水,重得跟块石头似的。可他身上的衣服吸了水也是沉得跟灌了铅块似的。公孙策一直想脱掉,但碍于庞统在场。他其实会游泳的,庐州多水,哪个孩子不是泡在水里长大的,他又不似包拯,和体力有关的活计全都避之不及。

庞统扶了他一把,他才喘着粗气上了岸。刚才伤口处一直被庞统拽着,似乎被扯裂了些,更疼了。他直起身,赶紧跟上庞统往前走的脚步。

 

未行几步,庞统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扶上剑把,一手拽着公孙策的胳膊。公孙策立时理解了他的用意,他吞了口唾沫,也跟着浑身紧张的起来。

 

霎时寒光一闪,只见一把宝剑就冲着他们刺了过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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