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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骂我,我就打你。

两讫(五)【狄尉】

两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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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说是屋内一叙,其实只和外面的台子隔了个屏风。尉迟真金也不知道那老板要与他叙什么,总不能是教育他一顿不能走窗户吧,又难道是觉得他英俊非常,想将女儿嫁与他?尉迟真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忙摇头驱散了这个古怪的念头,觉得一定是和狄仁杰一起待久了才老想到些莫名其妙的事。


远在大理寺的狄仁杰打了一个喷嚏,他若是知道尉迟真金又往他身上按了什么罪责,怕是要叫苦不迭了:这和他哪有半文钱的关系,不过是尉迟真金想找个辙怪罪他罢了。


但尉迟真金哪管他会哭诉什么,他自己越想越气愤,整张脸都是一个诡异的表情,把一边漱口一边走过来的老板吓了一跳。尉迟真金收了表情,与老板作揖。原来这庆春茶楼的老板就是那个说书人,这倒有意思,他也想问问那神都龙王案鱼腹纸条之事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尉迟真金想从腰间抽出他大理寺的官徽,摸了摸才想起了那块牌子已经传给狄仁杰了。金吾卫的徽章又是挂在腰带上的,他穿常服出门也没想到要用上。茶楼老板看他在身上摸索,大概猜到了他想表明身份,于是说道:“不知金吾卫上将军大驾光临,可有要事?”


“本座听说这里谈论到神都龙王一案,你可知大理寺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论?”尉迟真金清了清嗓子,其实他也清楚让民间闭嘴没那么容易,何况他现在也不在大理寺任职,管这些都是狗拿耗子,“但谅你无心初犯,你且回答本座一个问题,这龙王案始末你从何得知。”


“尉迟大人何必弯弯绕绕呢。你只是想找那个包打听,非要威慑草民不可吗?”那人只是对他笑了笑,把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草民可以为大人牵头,但那人性情古怪,他要收您一件东西。”

“何物?”


“你的狗命。”


话说回狄仁杰那头儿。狄仁杰端详了半晌大理寺的旧图纸,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沙陀推门叫他吃饭,看着他那古怪的笑脸就浑身发毛。他凑过去问老狄发现了什么,狄仁杰只是把图纸一合,对他说:“找到了点好东西,用到了再跟你说。”


沙陀满脑子你这老狄故弄玄虚个什么劲,连好兄弟都不告诉,看来果真如丁讯说的被银杏精勾了魂了。其实那离狄仁杰望着银杏发呆不过两个时辰光景,由此可见大理寺的人嘴巴到底有多大。狄仁杰起身就往门外走,沙陀看着他推门出去了,忙把他合上的图纸打开,细细端祥了一会儿。但那怎么看都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画了大理寺布局的图纸,根本瞧不出哪里有特别之处。直到沙陀听到狄仁杰在门外喊他,才忿忿地出去:“别看了,你看不出来的。”

真怀念那次他被尉迟大人打了一顿的狼狈的样子,沙陀心想。


其实那图纸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画了这大理寺的平面图,还标注了楼层。但其中那钟楼标高了一层。这图纸出时便开始打地基了,不可能轻易改动,想来这打高的一层有其用处,且那钟楼也没在别的图纸里出现过,定是有人故意藏起来了。那座钟楼是上一次修缮,即五年前重新搭建的,那时尉迟真金方接手大理寺,就向武后请示修缮,武后很快就批了。


既然向上少了一层,那么结论就很简单了。狄仁杰绕着钟楼走了一圈,又进去走了一圈,里头下层被当作了仓库,里面塞了不少喂马的草料,他一捆捆挪开,把四边露出来。一圈走完,他的嘴角又露出了那种成竹在胸般的笑意。他走了一遍地,没敲出哪一块板是空的,但面前的木墙却比外面短了两尺。他顺着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从顶摸到底,从一边摸到另一边,终于在角落里摸到了一个隐隐突出的把手,向上一抬,嚯,那块木板竟叠层打开,后边赫然是一个直通向下的空洞。


狄仁杰走进去,马上把暗门又拉下了,里头黑黢黢的,他点起了火折子。向下走了几节台阶,他就摸到了墙上的烛台,里头还有半根没有燃尽的蜡烛。他把四处的蜡烛点了,里头终于明亮起来。这地下室倒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些,有桌案也有床榻,只是都蒙了一层灰,笔墨纸砚上还缠着蜘蛛网。


细细瞧了瞧那张摊在桌子上的宣纸,只在角落里写了“髣髴”两个字,后面就是一滩洇开的墨点,再看那笔落下的位置,想来是写到一半就扔下走了。那字是尉迟真金的笔迹,狄仁杰又盯了一会儿,在脑海里和那张鬼画符比了比,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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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洛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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