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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骂我,我就打你。

长干行【壹】

长干行。

写在前面:
仅以《少包三》内容为准,《少包三》之前所发生的部分存在虚构,与《一》《二》有出入。

零。
“那也许是一个相当久远的故事,又或者并不是那么久远;那也许是一个相当普通的故事,又或者就是那么普通。”

公孙策半眯着眼睛,只把目光投向远处黯淡的几抹绿意。一切如常。而后,他抿了抿青白的开裂的唇,继续对着黯淡的雾气,对着墙外伸出的几支梨花,对着雨后潮润润的屋檐,又或是对着已经日复一日听着的自己,讲那个长长久久永远没有结局的故事。

一。
包拯和公孙策初次相遇的时候,应当也是这样的气候。江南的雨湿漉漉地下着,总也没有一个尽头。他们自是年少,当然也不会发现在这粘稠的春雨里有着多少草木滋生,在这轰然响起的雷声中有多少虫蝶惊醒。

那时公孙策还不像是如今的翩翩公子,只是自小在家中饱读圣贤书,开口闭口都是学着父亲的那书呆子样。旁人只是见他年纪小,却一副稳重又睿智的模样,再加上他的父亲是庐州府尹,也只是半玩笑半讨好地叫着神童。公孙策涉世不深,自是不知道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当他们在夸奖他,渐渐也染上了心高气傲的脾气。但别说,这“神童神童”叫着,反而让他更加刻苦了起来,似是不愿辜负了这名头。

一朝公孙策从一介布衣忽蒙圣宠赐封为二品礼部侍郎,只想儿时真是浅薄,竟以为会背背四书五经就天下无敌了。后事莫提。 

而包拯却与他不同。公孙策是家中独子,他父亲之前也育有一子一女,兄长早夭,其母也在他出生后突然病逝了。恰逢姊姊出嫁,最后是剩了自己一个和父亲相依为命。本来也是中年得子,再加上妻子溘然长逝,自然是把公孙策扔蜜罐子里泡大,从小就养出了弱柳迎风的性子。反观包拯,虽也是幼年丧亲,逝去的还是父亲。可母亲那泼辣的性子又加上平日里忙着青天药庐,便开心地把包拯就这么的放养了开去。

如此说来,包拯长了这么一副固执又不闻事理的脑袋还真是一个可笑又让人不得不叹服的奇迹。

二。
哦,扯回正题。

话说那日包拯正在大街上提着被包大娘拎着耳朵扔去买的半斤白菜,内心拔凉拔凉的。初春的天气尚有些寒气,包拯只着了件单衣,自然冻得直打哆嗦。本来这小子生着气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他偏偏一生气就不看路,不看路就……这不,撞到人了。

只见一小孩儿忽得倒在地上,手里的雨伞甩出去老远。包拯看着他状似痛苦地攥着腹部的衣服,心里更是拔凉了——时运不济,这下好了,还不被娘抽死在大路上。想归想,包拯这孩子怎么说也是正直了一生,从那时起便有些缺心眼,也不管人家是谁,二话不说背起来就跑。

那日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也有几个人注意到一个黑呼呼的少年手里提拎着捆白菜,嘴里叼着把雨伞,背上背着个个子矮矮的小书生在这大雨里狂奔了。而若是那些人再细心些,便会发现,哎,这小子背着的还不是别人——这不就是府尹家的宝贝小少爷吗。

包拯这孩子还真没什么常识,包大娘也早就说过他没有学医的头脑。他把公孙策背了一路,也淋了一路雨,幸亏那时候公孙策身体还算可以,也还未患上什么寒症,否则他定被爱子心切的知府拆了不可。只是这两个孩子的孽缘就从此而始了。那时没有展昭,没有皇上,更没有大义,没有黎明百姓苍生。庐州城悠悠的天地间,只有两个看似乖巧实则顽劣的孩子。城里的树很高,花很红;高大的城门遮住了外头的路,只见万里碧空。

三。
公孙策最终还是被父亲急急忙忙地从青天药庐里抱了回家——他中午从家里出逃,溜出去吃了些路边卖的柿子。大概是平时太娇惯了,也可能是这果子不干净,后来竟腹痛难忍,被包拯一撞就躺地上了。过了很久,等公孙策向包大娘学了好些年的医术,又想起那天午饭里的海蟹,才真正明白过来。这人啊,还是多懂些学问比较好不是。

可这好歹是苦了包拯。他一大宋年间乖巧听话老实好少年,先不提被大娘拎着耳朵扔出去暴打一顿,后来整个儿沦落成了公孙策的小跟班。每次公孙策想溜出去玩啦,总是先跟父亲说是找包大娘学习医术然后高高昂着头迈着正步走出院门,整个一小县官,官架子比他老子还会打。可这四五岁的娃娃再怎么能装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瞧他屁颠屁颠的,别提多可笑了。

他们俩偷偷溜到大街上,看那里人来人往;他们俩偷偷溜到学堂墙角下,听里头书声琅琅。

小儿过家家般的友谊,来的还真快。公孙真念在包大娘救过自己小儿,虽然对这两个孩子每日在干些什么很是清楚,但也不便插手,而又作为父亲,他也觉得这样挺好。

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子,策儿也是第一次有了这样亲密的友人。他想。近几日他再见到公孙策的时候,也觉得这孩子长高了,也黑了点,有点男孩子的样子了。

殊不知,这小儿过家家般的友谊,不仅来得快,走得也快。

四。
公孙策六岁时,去过一次开封。

他父亲早年在京城做官,结交了不少好友,那时出了些事后便打算辞官归野,最终是去了庐州这么个小城做了知府。这次前来,一方面是回京述职顺便拜访拜访自己多年前的好友们,另一方面也想见见远嫁东京的女儿。公孙策只晓得自己可以见到姐姐了,自然是乐了好几天。只是进了京父亲就把他托到友人明镐家中去了,整日不知在忙些什么。

公孙策寂寞得紧,终有一天是受不住了,悄悄扯了明镐的袖子说道:“化基先生,您晓得家父最近在忙些什么吗……”他本就年幼,又习惯了奶声奶气打官腔,明镐便也想逗一逗他,只是道:“诶呀!阿策你怎么还留在这里?怀谨早些日子已经回庐州咯。”怀谨正是公孙真的字。孩子顿时就急了,扯着人家的衣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突然就大声哭了出来。

明镐顿时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手忙脚乱地抚着公孙策的头发连声道歉,随后差了两个小厮随他出去溜达溜达。男孩此时还有些哭哭啼啼的,但也明白了明镐不过是在逗他,心中不禁有些忿忿,也因方才的失态而羞恼起来。可孩子爱玩的天性终于占了上风,面上虽不带笑容,眉梢微微的挑起却泄出了他暗地里的喜悦。他早就想去繁华的京城里玩赏一番了,便是刚出了屋门就随手找了个借口支开了那些仆从。

公孙策父子二人并非京城里的大户或是高官,也不见大人怎么的提及,这次突然前来打扰甚至是把大人惊到了,想必也不是什么贵客。那些仆从自然乐得离开,只是再然后未料到平日性子温和的大人竟勃然大怒把他们扫地出门。他们未料到,公孙策更不会知道。他欢喜地跨过门槛,直走向那灯红酒绿熙熙攘攘中去。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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